這事件在天龍國投下震撼彈。高房價、高便利性的首善之區,光天化日,在商家前、馬路旁發生,不僅引發育有幼童家長的焦慮,也讓處於現今社會不安定氛圍中,早就心懷恐懼的人更加惶恐。而每每由此類社會新聞更加彰顯媒體的亂象,簡直是洗版,就算不想看到新聞也很難。報導內容版本不一,五花八門,甚至有的還論及其家境與父母教育程度,真不知用意何在。
我曾經過那個路段,就在西湖捷運站附近,不是太偏僻。原本地處偏遠的內湖因為捷運通車,加上附近科技大樓林立,創造不少就業機會與商機,多少改變單純的居住環境。昨天無意間點入一篇"一打四的日子"而得以一窺劉家的生活,應該是最近媽媽的格子點閱率超高所致。
這家人經濟狀況好不好不予評論,父母的學歷是否如報載不得而知。我只知道劉家為了工作與家庭,甫從單純的〝鄉下〞來到台北市展開新生活,大約半年。這家人正在摸索與適應環境,也有著未來新的規畫。不過,遭逢橫禍,一切都得從長計議。常見的現象是,一旦有事件發生,台灣最美的風景就如海嘯狂潮般襲捲而來,充分體現雪中送炭的精神,然口水及各種言論也趁機搏版面。台灣也許算是個同情心氾濫的國家,但往往缺乏同理心,忽略對人的尊重。就我的觀察,媽媽在媒體前能如此堅強,是她累積多年的思考習慣。可是再怎麼堅強,她終究是目睹事件卻束手無策的媽媽。有時候人與人間的情感很微妙,並非不是你想關心、表達關懷與致意,對方就一定要接受。畢竟歷經這種創痛,要在媒體前保持鎮定,需要極高的自制。而過多的關懷與愛心,往往會形成壓力,好像別人拚命想要安慰妳,妳就要振作起來。這樣的事,不是當事人不能體會。給對方安靜的空間,不做太多打擾,是一種貼心,更是尊重。每個人有自己處理情緒的方式,有人需要慢慢消化,有人需要盡情發泄,但只要不傷及他人,任何方式都應該給予接納與尊重。或許此時,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支持!
事件發生後,班上的line群組本來會有的笑話,突然間兩天不見蹤影。似乎每當有令人哀痛的事件,緘默變成一條潛規則。該事件令人驚悚的程度可能超乎想像,但不表示全國立即陷入緊繃,或是掉入恐慌的深淵。情緒管理的原則不該是如此的過與不及!撇開其血腥程度,去年發生廉航墜機意外,其實也是人為的因素,造成更多人死亡。只是那並非發生在都市裡,而是在山區。不過,相信失事現場並不會比台北街頭更完整。
那天我思考要不要告訴孩子這件事,最後還是說了。不想增加孩子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,卻要讓他知道身為社會群體中的一份子,該要了解的社會現實。去年五月的文化國小女童割喉案,再加上這件,孩子突然問我:為什麼都是女生?是的,或許這突顯存在社會中男強女弱的現象。印象中女生就是比較脆弱的一群,容易攻擊,才會成為犯案對象。學校一直在宣導反毒,我從朋友口中得知其家人吸毒後的行為改變,體認到毒品對大腦產生永久性的損害。因此藉機教育孩子,吸食毒品都是一些缺乏勇氣的人,想藉此逃避人生中的困難與問題,但此舉無異於飲鴆止渴。再來就是阿德勒說的,所有的罪犯都是懦弱的人,以他們自己的邏輯來處理事情,毫無常識。若是他們能體認到身為群體的一份子對社會的責任,就不會犯下這些罪行;如果他們有同理心,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傷害到無辜的人,萬萬不會這麼做。是深深的挫折感,更是極端的自卑情結,於是鑄下難以平復的大錯。由這些社會事件印證阿德勒的思想:專找手無寸鐵的弱者下手,欺弱凌幼就是他們膽小的鐵證。但阿德勒也說,所有的處罰都無法扼阻犯罪事件的發生,而是要從學校教育與社會制度著手,這就是政府的責任。
昨天某首長揪怪人的想法,里長們很怕"〝歹做人變成做歹人〞,嗅到貼〝孤僻〞標籤的現象。這個社會不就是因為一直貼標籤,造成人與人間更多的疏離?曾經在鄭捷事件,我曾以〝養子不教誰之過〞看待,責怪過他的父母。但阿德勒認為學校是扭轉家庭教育錯誤的關鍵,學校是孩子步入社會前的中繼站。若孩子有錯誤的行為,在學校很容易就能察覺進而予以矯正。他對學校的期許非常的高,更表示任何處罰都沒有辦法導正孩子錯誤的人生風格,唯有耐心與鼓勵。改變錯誤的人生風格越小開始越好。以我在小學教育現場看到的怪現象,說明社會事件的發生,學校難以免責,而基礎教育的小學階段尤其重要。鄭捷因國小被女同學告狀後一直抱持著錯誤的人生風格;國中生以青春期為由反抗老師;吸毒的年齡層已下降到國小,其實就說明現行學校制度已經頽圮。老師們現在不能體罰,於是用利嘴去割孩子們幼小的心,孩子從小就不被尊重。得到如此身教的孩子,等到他們長大,覺得力量夠大就會反撲。輕則吸毒,重則引發師生衝突。教師們挾其強大的權威逼孩子就範,示範不良的情緒管理。而教育主管單位還說現在很多老師都這樣,情節輕的,學校通常都會包庇。而教師有沒有精神問題,在於有沒有就醫紀錄。彷彿有就醫的才有辦法管理,而且變成證據,沒有就醫的反而沒事?但就醫學角度,若真有精神疾病,就該及早接受治療。比如憂鬱症像心靈得到小感冒,如果施以藥物治療,如增加腦內血清素會有幫助。可是表面上民主文明的台灣,還有病疾諱投醫的觀念。會不會有教師本身有精神疾患卻未就醫,形成教育的黑洞?有沒有想過為何這三年的重大社會事件都是年齡20~30初的男性,他們是不是教改時期的產物?會不會社會事件的發生,正說明學校教育的失敗與失能?
前兩天報載精神科醫師說創傷後要注意其情緒的變化,有必要就要就醫。阿德勒認為不會因為創傷造成後遺症,創傷有時只是人不作為的一個藉口。事件發生對人的影響,在於人對它的解讀與詮釋,而不是事件本身。遭逢巨變,否定、自責必然會出現。但經過沉澱,隨著時間的推移,人最終都有能力可以走出來。觀察劉家家庭功能正常,有足夠的支援,仍有幼齡孩子需要照顧,為母則強是大數法則。我不知道流傳的〝我好想妳〝是不是真的。如果是真的,媽媽也在反覆自問中悼念孩子,思考過飛來橫禍不是人所能掌握。或許她會自責:如果那天去上學就好了、如果那天待在家就沒事了…可是誰知道以後會怎樣?相信只要給這位媽媽時間與空間,她一定可以走過傷痛。在內心暗暗祝福她,傳遞正面能量給她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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